梁武帝時期,禪宗的始祖達摩到達中國。達摩大師度化梁武帝后,梁武帝期望建立功德,所以開始修建寺廟、敕度僧人、布施舍予以及廣設齋會。而當梁武帝做完這些,向達摩大師詢問自己功德幾何時,他卻并沒有得到期望中的結果,達摩大師告訴他的是:“實在是沒什么功德”。
為什么做了這么多善事卻算不上功德,這也是后人讀到這個故事時的疑問。使君善聽,惠能與說。六祖惠能的解釋是,“梁武帝的這些做法都是在求獲福報,不能把求福認為是功德,而功德不在于行善求獲福報。”
事實上,是梁武帝心中的理解與佛家正法出現了偏差。那什么是真正的功德?明心見性就是功,平等無二就是德,即《壇經》中所講的“見性是功,平等是德”。一個人能夠時常照見本心自性,真實不虛就是功德。以此為標準,反觀梁武帝的做法,就會發現功德需要在一個人的自信本性中尋找,而不是通過供養與施舍。這就是兩者的區別。
就像內心的通明透徹,才是通向佛家所說的“西方極樂世界”的路徑,禪宗的修行法門并不在于苦修,而是在“不修之修”中尋找這種通明透徹的狀態,于日常生活中“無心做事”,不再追求專門的用功與修行。能夠達到這種狀態,就和千千萬萬修行者所追求的“西方極樂世界”沒有了差別,也只有這樣,才能使得修行有結果。
對于禪宗這種修行方法,哲學家牟宗三先生曾說:“佛教是講究修行的,修行以禪宗的方式來進行,是了不起的。但是以禪宗的方式來修行是奇特而又奇特的,真是開人間耳目。這不僅是中國人的智慧,而且是人類最高的智慧。”
這種肯定給每一個參悟佛家智慧的人指出了一條通往智慧的路徑。對于普通人而言,學習佛教不是為了增加知識,不是追求某種至高境界,而是期望尋找更好的生命狀態,升華心靈中的情感,在生活的煩惱與智慧中,獲得更豁達的人生態度。
人生無處不是道場,事事處處都可修行。能夠自然地做事,自然地生活,在每一件事情中體悟“明心見性,平等無二”,就是一切行為的最高境界。